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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的大屠殺紀念日在耶路撒冷街頭拍攝兩分鐘的警報響,今年我在大屠殺紀念館。根據聖經,以色列的一天是從太陽下山以後開始的,大屠殺紀念日的活動也從晚上八點開始。有了去年在總統府的安檢經驗,我不到六點半已經在第二層的保全檢查站(第一層是更外圍,停車場旁邊有X光機的箱型車,所有人在那裡過安檢之後轉乘20人座的小巴來到紀念館門口)。第二層的保全檢查更嚴密,有5X光機和電子門。有來賓看我這一行人少,排在我後面,我心裡嘀咕—沒人來是因為我很慢。果然,檢查攝影機,不對,把電池拔下來再檢查一次,好,可以。攝影機的袋子也有東西,是我相機的電池。腳架照例要你用給他們看,要可以上下左右全方位轉動才行。腳架頂上有一個地方是實心的(我也是看了X光才知道),他們覺得不放心,又請中間的X光機再看一次。好,通過電子門,妳可以走了。

我是第一個到的電視媒體,事實上當晚的電視媒體很少,一方面因為是晚上,光不夠,再加上電視台有現場轉播,他們互相買畫面即可,所以我有很大的空間可以選擇(媒體通常被圈在一個範圍裡面,架有高台,也提供聲音輸出給妳連接,只有特別待遇的可以跟前跟後)。看來看去,選了個最接近舞台又最高的位子,後來發現自己是對的,因為降半旗和點火炬時都在我前面。很多攝影師那時都擠在我前面,所以第二天早上我站在中間那一層,但把腳架拉到最高,苦了的是我的手臂和脖子,但這下子沒有人可以擋住我的畫面。


晚會開始前,我看到有帥哥記者在台上作stand,我蠻慶幸自己不屬於那種記者,到目前為止我還不適應對著攝影機說話。大會提供給記者一疊資料,包括總統致詞會說的內容,還有四種語言同步口譯—英、俄、德、西,這主要是猶太人回歸的四大族群。同步口譯對我的幫助很大,也因此讓我連心也很累。

晚會上有高官致詞,大屠殺倖存者代表致詞,民歌,合唱團,小提琴演奏,和六個倖存者點火炬。大會為這六個倖存者拍攝了介紹畫面,包括採訪,當年懷舊照片,他們現在的生活和家人等。最後一個西蒙的故事讓我印象深刻,他在簡報結束,要點火之前和之後都伸手擦了一次眼淚,所以我在回家之後,把那疊資料找出來,又看了一次他的故事。

以下的網址可以看到當晚關於Simon的簡報

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kAKUXPARvM8&feature=player_embedded

這是這段畫面的中文翻譯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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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imon Greenhouse1932年生於白俄羅斯,他的哥哥姊姊一直積極參與錫安主義的活動,也計畫回到以色列地定居(當時為英國託管的巴勒斯坦地)。1941年底,納粹進攻蘇聯,猶太人被德軍限制在管制區Ghetto內居住。某天,因為德軍的一匹馬掉進坑裡,納粹把所有猶太人叫到廣場上來,開槍把他們一一射殺。Simon和爸爸牽著手站在一起,當納粹開槍殺死他父親時,他被壓在父親下面。他茫然地被淹沒在血泊中一整天,直到家人把他拉出來為止。在採訪中他說,我的命可以說是我爸爸救的。

1943年的普珥節,德軍清除了猶太管制區,屠殺所有的居民,他的哥哥姊姊也死了。他和母親躲藏了五天,出來時空氣中充滿著焚燒屍體的臭味。由於他得了斑疹傷寒,媽媽把他背在背上,逃到沼澤地,與游擊隊員一起藏匿。靠著很少的衣物和食物,他們撐到二次世界大戰結束。

戰後西蒙回到白俄羅斯的家鄉就學,直到1950年畢業之後,他和母親移民回以色列。他當了多年的老師,和一所中學校長。在採訪中他說,所有以色列青年在他的眼中都像是他的哥哥姊姊,他們所做的任何事對我來說都是好的,他們從來不會令我失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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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束拍攝工作之後,我拖著疲憊的身軀,走了大約一公里,叫了計程車回到民宿。打開電視,仍然是大屠殺倖存者的故事,一則又一則。臨睡前,想起西蒙的故事,眼淚又掉了下來。愛猶太人,需要很多的眼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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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yitonayit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